简介：如果Kylo捡到突然掉落(x)在第一秩序基地的年幼Rey。

TLJ背景， OOC属于我。

去年想写的今年给补完，被小小Rey萌到不行TuT

 

++

 

what is stronger

than the human heart

which shatters over and over

and still lives

-rupi kaur

 

1.

 

Kylo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个莫名出现在第一秩序基地的小女孩。

 

她约莫七、八岁的年纪，光泽暗淡的铁金色头发分成三束扎在脑后，蓬头土脸的外表和粗糙的衣料（它看起来就像麻袋剪去四个角做成的衣服）无一不透露拾荒者的身份。

 

此刻她正被暴风兵包围成一个严密的圈，触目所及皆是瞄准她的黑漆漆的枪口，以及铺天盖地的杀意。

 

Kylo倍感震惊，所幸有面具隐藏他的情绪。

他不会认错，纵使对方变成何种形态，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他依然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原始纯粹的能量。

 

“报上你的名字。”

从面具之下传出经过处理后更像是AI发出的嗓音。

 

Kylo认为自己对这小女孩有些残忍，但他不擅于和脆弱年幼小小一只的人类打交道。

事实上，印象中他从未有过与孩子的接触，儿时也没有同龄的玩伴，少年时代在绝地学徒中也算相当年轻。

 

那女孩显然是被这仗势吓愣了，没有说话。

Kylo眼疾手快地阻止准备上前逮捕她的暴风兵。他亲自上前，没向前一步，女孩就往后退两步。

 

他垂眸，睹见对方清亮、却印满畏惧的淡褐色眼眸。他记得那双眼睛曾在篝火的照耀下散发出温情暖意、怜悯地凝视自己。

 

她眼睛下面的脸颊有点点淡色雀斑，但女孩长大后它们便消失了，因Kylo曾静距离观察过——在她初次被自己以公主抱的方式带回基地的那次。

 

“你来自贾库？”

 

对方听后身体一震，将下唇咬得发白。

 

“Rey？”

 

Kylo满意地睹见女孩的反应，只是下一秒便苦恼该怎么处理她——当然不能放她走，但他不明白这个本应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Rey去了哪儿。

不过，暂时怕是无法从年幼的Rey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Kylo伸手凑近她的额头，对方——Rey——下一秒便惊恐地紧闭双眼。

他不费什么力气便窥见Rey此前的情况。她是突然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传送来的——没有原因，没有合理的解释。

或许又是原力搞的鬼。

如果原力也有人格，那么她以捉弄Kylo和Rey为乐。

 

Kylo在心中叹气，朝暴风兵们挥了下手，待他们散去后便拽住Rey的胳膊——她顿时如同跳出水缸的鱼奋力挣脱——他的行为使她回想起一些糟糕的记忆。

 

这纤细的胳膊仿佛一折就断，脆弱得让人不敢碰触。

Kylo不敢用力，只能选择松开用原力控制她的行动。

 

“你要带我去哪？”她终于开口，勇气可嘉，但嗓音颤抖。

“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相信藏在面具底下的人说的话。”

 

Kylo更加确定小女孩就是Rey。

她过分敏锐，从小跟“可爱”站不上边，明辨善恶对她而言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然而，他很难通过外表将这小女孩与Rey联系在一起——毕竟成年后的她身材挺拔健康，像一只拥有取之不尽的活力的小兽，若是触及底线便立刻张牙舞爪横冲直撞。

 

不过，Rey不擅于隐藏情绪，小巧的脸庞将心中所想之事表露无遗——这一点在她长大后也没变，与Kylo所接触过的大部分人不一样，他们通常表面上和背地里做的截然不同。

 

进入房间后，脱离掌控的Rey依然保持警惕，如临大敌似的盯着他。

Kylo脱下面具，Rey的眼神变化让他有些怀念，简直与未来的她如出一辙。

 

 “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

“我要回贾库。”

“恐怕暂时不行。”——在他弄清这一切之前。

 

Rey的五官揪成一团，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敢轻举妄动。

实力的悬殊摆在眼前，但Kylo也没有大意——Rey相当擅长脱逃，谁知她会不会找准间隙在硕大的基地“玩”捉迷藏。

 

若是落在其他人手上可就更糟了。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可控范围。

 

2. 

 

Kylo并未将Rey的存在报告给Snoke，而暴风兵们也没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放在眼里。

事实上，Kylo将Rey照顾得相当不错。

 

当天的晚餐之丰盛，美味佳肴摆满整张餐桌，全是Rey从未品尝过的菜色，也完全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食量。

Rey两眼发光，原来这世上的食物不仅仅是外表如岩石且毫无口感可言的面包，迟疑几秒后偷瞄了眼对进食似乎失去兴趣的Kylo，似乎为那不符外表的好心行为感到困惑。

 

Kylo清楚她心中所想之事，他身子向前微倾，以一种哄孩子般轻柔的语调，笃定不移地吐露出Rey最无法接受的话——

 

“被父母抛弃的你受尽苦难和欺负，这么小便要自力更生，待在这里也比回去好。”

“他们没有抛弃我！”Rey反应极快。

“你的父母不会再回来了。”

“不可能！”

 

被戳到痛出的Rey怒目圆瞪，彰显出性格中最尖锐的一面。

看来那时候她的父母刚离开不久，她仍对于他们的归来怀有百分百信心。

 

“世上居然有心甘情愿将孩子卖去做苦力的父母，这般铁石心肠，你竟还天真地相信他们编织的谎言。他们不值得。”

 

——又搞砸了。

 

Kylo意识到自己不该和小孩子较真，何况等Rey年纪渐长自己就会察觉这一点。但他的嘴却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热衷于摧毁孩子的梦，展现他最黑暗的恶意。

不愧是主动投身于黑暗面的恶人。

 

他没有去看Rey的表情，不等对方反应便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往屋外走，没忘锁上门。

 

他总是先搞僵他俩之间的关系然后想办法弥补。可虽然他语气恶劣，对Rey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加粉饰的真诚坦白。

遗憾的是，Rey从不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就动摇。

 

倘若对方能够冷静听下去，Kylo会急不可耐地想向她描述未来这十几年内她将饱经沧桑，度过无数绝望寒冷的夜，靠没有味道的干面包和一些烂菜腐肉填饱肚子，受伤时独自舔伤口，数次逼近死亡然后侥幸存活——这些都是Kylo在Rey脑中搜寻地图时顺便翻看的记忆。

 

直到BB-8偶然掉落在贾库才给予她一个离开的契机——但这个机会，Kylo现在就能给她。

 

他无非是想说动Rey，让她留下。

可Rey从来都是软硬不吃。对她施压，她就会怼回去。对她苦言相劝，她不领情。

Kylo恨铁不成钢，却拿她没办法。

 

半小时后，Kylo透过门上的小窗窥视屋内的场景——这鬼鬼祟祟的行为让路过的暴风兵汗颜。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原力。

看到Rey并没有通过绝食抗议时他松了口气。

 

Rey无法拒绝食物的诱//惑，加上常年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咀嚼几口将它们硬塞下肚，此刻泪水还在通红的眼眶打转。

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刻，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几下眼睛。

 

——原来她并非坚不可摧。

 

Kylo胸膛中残留的怒火蓦地消散殆尽。

 

倘若人类应该具备美好品质——善良宽容同理心等等——在他这里已是一口枯井，Rey的到来就像源源不断的清澈涌泉将它灌得快要溢出。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她的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他后来问Rey，Rey表示自己已经十岁）。难以想象她如何在贾库那如同大型废弃垃圾场的环境中历经绵绵久远的苦役，独自茁壮成长、学会求生的本领，又是如何炼成连他每每见到Rey都暗自惊叹的强壮坚韧的精神和体质。

她还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美丽。

 

诚然，未来的她有资格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Kylo更希望她能与自己并肩。

 

Kylo不由想起自己在她这年纪时，生活衣食无忧，来自父母与周围大人们的宠爱和关照泛滥成灾，而他却不予领情，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认为父母给予的关注还不够，现在仍为差点死在Luke剑下一事耿耿于怀，毅然接受黑暗面的邀请。

 

Rey与他有截然不同的童年，却毫不犹豫选择光明，几次残酷无情地拒绝他，使他心灰意冷，头一次体会到挫败。

 

——但那又如何！纵然Kylo Ren拥有摧毁整个星系也无动于衷和藐视一切的冷傲，他始终没法下决心伤害那女孩。

 

为什么？

他琢磨良久，想不出答案。

 

3.

 

Rey在基地住下已有两天。

 

尽管受人监视，但她能够洗上热水澡，身穿干净整洁的衣物，睡柔软的床铺，一日三餐温饱而足，都是曾不敢奢望的生活。

然而Kylo并没有再找过她，照顾她起居的是两名女性暴风兵，尽管她们从未显出原形。

 

但Rey对于回到贾库等待父母的坚持可不是嘴上说说。

 

她试图仅凭一己之力离开第一秩序基地，事实上就这个年纪而言她的逃脱技远超水准，已经能够从有暴风兵守候的房间脱逃，一路躲躲藏藏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楼层。

 

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笔直的走廊，周围没有岔道和角落之类的藏身之处。

好巧不巧，第一秩序的领导们在这层某间会议室结束作战进度汇报，Hux将军是第一个出来的——

 

“你是谁！？”

Hux迅速掏枪对准毫无杀伤力的Rey，枪口对着能一击致命的位置。

 

Rey顿时脸色煞白，不寒而栗，仿佛被暗下定格建似的一动不动——她不是不想跑，只担心自己一旦转身便会挨子弹。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开枪。”

 

所幸Kylo在他后一个出会议室，他当时脸就垮了——他不乐意见其他人欺负Rey，尤其是在工作上与他处处合不来的Hux。

 

Hux疑惑地看了看他——私生女？不像。

 

“她是突然出现在基地的外来者，我正在调查。”

“一个小孩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没听说过比这更怪异的组合。不过Hux倒是半信半疑地将枪放下了。

 

Kylo走到Rey身边，后者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攥住他黑色披风的一角，胆怯地藏在他身后。

若叫她选择，Kylo恐怕是这个陌生环境最值得她信任亲近的存在——尽管他冷言冷语地侮辱自己的父母。

 

“我会处理好。”

Kylo瞥了她和她的手一眼，突然心情大好（毕竟他知道Rey有多排斥主动接触他人），然后以肯定句的语气结束谈话，在屋里那群年迈的老蠢蛋也往这麻烦事掺一脚之前拽起Rey的后衣领，不费什么力气地拎着她迅速离开。她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放我下来！”Rey挥舞着四肢抗议道，可Kylo总能敏捷躲过她乱踢的脚。

“要听听我的建议吗？”Kylo沉声道。他表情肃穆不像是在恐吓，“我建议你待在这里，至少比外面更安全。”

“我不管这里是哪，我得回去！”

“你打算怎么回去？偷窃一台钛战机，驾驶它离开弑星者？在此之前你就会被爆能枪打成漏勺。”

 

Rey脑中顿时出现相关画面，立刻闭嘴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吓唬一下就乖了。

 

他们回到Rey的临时起居室，松开她的衣领后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你需要一个老师。”

“？”

“我会教你打败敌人的本领。教你使枪、驾驶、格斗……you name it.”

 

这话一出口连Kylo都暗自惊愕。

他向来对任何人事物缺乏耐心（比如进行绝地学徒训练时最无法忍受的是冥想课程），但唯独愿意花费口舌劝说Rey。

 

“Rey，你值得更好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Rey沉默地听他说完，她不可能不为对方诚恳的语气和诱人的条件松动，这是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做出的抉择。

她想与他四目相对，却只看到面具的眼部那道深凹下去的黑暗。

他明明有一双富有人情味的本应属于光明的眼睛，可他不知道。

 

“你总是戴着面具，想成为另一个人。”

“……”

“但我知道我是谁，我想做什么。”Rey有了底气，扬起稚嫩的嗓音，“我……相信我的父母。”

 

Kylo诧异于这孩子的勇气，甚至感到有一丝的冒犯——仿佛他在她面前才是脆弱无助的一方。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生活在恐惧中，为未来的不确定性担惊受怕。她却将这些负面性的东西当做营养液尽情吸收，日益强大，且光芒闪耀。

 

“对不起，但是谢谢。”

 

语罢，她露出之前不曾有过的腼腆微笑——

那就像是在Kylo漆黑深渊般的内心开出的一朵花。

 

4.

 

“是梦……”

Kylo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这个梦过于漫长和真实，让他依然怀疑是原力跟他开的玩笑。

即便在梦中，年幼的Rey也毫不留情地婉拒了他，他不得不慢慢咀嚼消化这份苦涩的不甘和伤感。

 

也许Rey只是不愿加入黑暗面。

她代表她自己，没有姓氏，不应当属于任何一方。

 

假设——一个想法在Kylo脑中逐渐成形——假设将第一秩序、新共和国、反叛军……这些旧时代的产物彻底从未来的蓝图上抹去，Rey是否会同他一起建立新的秩序？

 

后来，为了确保自己确实回到现实世界，他主动通过原力的连接找到刚结束绝地修炼的Rey。

 

Rey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愣怔了一下。

毕竟他们上次见面——几天前——还因为一些重复多次的话题闹得不欢而散。

 

不过她现在的反应倒不那么过激了——在了解Kylo投身黑暗面的真相后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大。她始终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而不是一味伤害彼此。

 

他俩陷入难堪的沉默，一时无语。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

“什么？”

“……算了。”

Kylo认为这不是什么值得透露的信息，更何况他们关系复杂。

 

Rey直直望进Kylo深褐色的眼睛，妄自踹度他心中所想，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但他双唇紧绷，脑袋也紧闭着不让她窥视。

 

“好吧，其实——”Rey不得不开口打破僵局，语气镇定，甚至是怜惜和柔和的，“我之前也做了一个梦。”

 

Kylo一惊，当即屏住鼻息紧张地回望她。

 

“你梦到了什么？”

 

Rey有一瞬的恍惚，快速回忆着梦中仿若走马灯剧场闪过的一幕幕。她有些踌躇，但她不愿隐藏。

 

“你的过去。”

 

-END-

 

++

 

对于开头短诗的渣翻：

 

还有什么比

人类的心脏更强大

一次次被砸碎

却依然鲜活

——露比·考尔

 

今天也在为Kylo的把妹水平操碎了心_(:з)∠)_  

应该是今年最后一篇，还有想写的梗明年补上……想写HP背景的蛇院Kylo和狮院Rey，绝地武士Ben和西斯尊主Rey，还有现代背景Reylo（说说而已）